日本學者河合隼雄闡述華嚴宗之事事無礙境界
華嚴終極的思想,可以說是「法界緣起」的概念。所謂「法界」一語,雖然沒有辦法簡單地說明完全,但是參考《望月佛教大辭典》的解釋,我們可以看到它有許多種意義。其中在「華嚴學」這個項目下這樣寫著:「我們可以用『現實如是的世界』 以及「讓某事物得做為該事物而存在的東西』這兩個看似對立、但實際上相互融合的詞句來解釋法界。換句話說: (一)法是性的意思;法性(真如)是同一的。 (二)界是分的意思;界是法性的表現,也就是世界。因此所謂『法界」,一方面等於世界、宇宙,另一方面等於真如、法性。法的世界。」這個解釋雖然乍看之下不易理解,但是如果我們再接著讀其後的說明,就會發現其實它在短小的篇幅內,非常精準地掌握到華嚴的思想。
做為出發點,法界首先是「現實如是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想法介入,改變了它的意涵,使它成為「讓某事物得以做為該事物存在的東西」?在華嚴思想裡,將法界分為四種,並且將它們體系化:(一)事法界、(二)理法界、(三)理事無礙法界、四)事事無礙法界。筆者將借用井筒的論點來說明。
事法界是我們在日常生活中,普遍經驗到的「現實如是的世界」;在這樣的世界中,萬事萬物各自與其他事物明確地區隔開來,各自獨立存在。這是「以華嚴的語言來說,事物彼此形成相互的障壁。A有A的本性,B有B獨立的性格,透過它們的本性,A和B清楚地分隔區別,不能混同」的狀態。
不過,如果我們把區別事物的分界線抽走,來看這個世界,那會是什麼樣的情形?「原本無限細分的、存在的不同樣貌,瞬間化為無差別、茫茫一片的空間。當我們真正覺知到這個境位的時候,禪稱它為『無一物』或『無』。」這樣子看到的世界,以華嚴的術語來說,稱為「理法界」。
上述的說法只偏重在理論的論述。如果要「真正覺知到這個境位」,除了需要禪定以外,還需要以行為舉動來「唱頌」《華嚴經》。如同玉城康四郎所說,實際閱讀《華嚴經》就可以發現,「華嚴經裡面的說法,幾乎完全沒有考慮如何讓聽法的人可以理解。它只是一昧地以覺醒的方式,綿延不絕地述說覺醒的世界。換句話說,華嚴的說法,並不是從覺醒的立場去面對眾生,而是從覺醒朝向覺醒,企圖看盡這光明大海的盡頭。 」 總 之,閱讀《華嚴經》時,就像被光的漩渦吞噬,不斷地打轉。然而,透過這種「體驗」的累積,達到與日常迥異的意識,就可以 理解「理法界」 。
在「事法界」裡,物與物之間有所區別。「讓A做為A存在、 讓A與B有所區別、讓A與B不同的存在論原理,佛教的術語稱為『自性』(svabhāva)。」然而在「理法界」之中,物與物的區別消失,「自性」受到否定。也就是說,自性並不是實在的東西, 只不過是一種「妄念」。以井筒的話來說,這是「存在解體過程中暫時的終點」。事實上《華嚴經》不斷反覆地述說,一切都是無自性,一切都是虛空。
這個絕對空化的世界的「空」或「無」,並不是什麼都沒有的意思,而是一種秘藏著無限「有」之可能性的東西。也就是說,理法界的「空」,具有微妙的兩義性,同時蘊含「無」與 「有」。因此,「『理』做為無限的存在可能性,做為能量的、 形而上的創造力,永遠、持續地在所有的地方,將自己分節成無數的現象… 『空』(『理』)的這種出現方式,華嚴哲學稱她為『性起』 。」(註:這樣的理,相當於印度女神教的Ādi0 Parāśakti。密教即是佛母般若波羅蜜多、虛空眼佛母、金剛界佛母、普賢佛母...)
研究華嚴哲學,必須理解「性起」的意義。井筒主張:「最重要的是,那是舉體『性起』 。 」「也就是說,不論在什麼樣的場合,『理』永遠、必定以她的全體顯現為『事』。因此,存在於我們經驗世界的一切事物,每一件、每一件,都完整忠實地體 現『理』的原貌。」「『理』滲入『事』之中,沒有任何阻礙,結果『理』就是『事』本身。相反地,『事』體現『理』,沒有 任何障礙,結果『事』就是『理』本身。『理』與『事』相互交融、自在無礙。這種『理』『事」關係的實相,華嚴哲學的術語稱之為『理事無礙』。 」
雖然在「理事無礙」的世界中,「事」存在,但是原本無自性的「事」,為何能夠以個別的眾多事物存在?為了說明這一點,我們需要「事事無礙」的法界。舉例來說,A、B、C.……等等個別的事物存在。A本身是無自性的;讓A做為A的,是它和B、C……等等的關係。同理也適用於B和C。B是無自性的; B存在於它和A、C……等等的關係之中,而且它和A、C都不同。
井筒利用圖表來呈現這個情況,並且做了以下說明:「比方,A這個東西做為 A的存在,和B、C以及其他所有東西都有關聯。B這個東西,C這個東西,以及其他所有一切的事物,結構都是完全 一樣的。結果,任何事物都和所有的事物相互關聯;如果無視於全體關聯性,那就連一件事物的存在都無法想像。如果我們將所有事物之存在論的全體關聯結構,以圖表的方式視覺化,那大概會是上圖的樣子吧。然而,這個圖表捕捉到的,頂多只是在一瞬間所有東西相互關聯的樣貌,也就是它的共時性結構,但是在這個存在的關聯裡,A、B、C……之中,只要有任何一個產生變動,全體的結構就會改變,因此每一個瞬間它的型態都是不同的。也就是說,我們必須以歷時性(diachronic)的結構來思考全體。希望讀者在觀看上述圖表的時候,能夠自己將歷時性填補進去。」
《華嚴經》如此描述這樣的世界:「在那裡,一粒一粒的塵埃之中,都有佛的國土安在;佛之雲從一粒一粒的塵埃之中湧現,普遍包容一切、護持一切。一粒微塵之中就有佛的自在力活 動,所有其他的塵埃之中,也是如此。」 每一件事物的存在,都有全宇宙參與其中;絕對不會有任何事物,只憑藉著自己而存在。「所有的事物總是以全體的狀態同時出現。華嚴哲學稱事物的這種存在實相為『緣起』,『緣起』與『性起』,同為華嚴哲學的中樞概念。」
井筒以「有力」、「無力」為基礎,建立了「主從」的存在論,並且以「主從」的存在論,來說明上述的現象。假設有 A、 B、C 三個各異的事物存在,根據華嚴的思想,這三者中的任何一個,都是由同樣的、數量無限的、存在論的構成要素(abcd ......)所組成。但如此一來,A、B、C的差異如何產生?無限構成要素中的某一個(或某幾個)特別「有力」時,剩下的要素會處於「無力」的狀態。所謂「有力」,是積極、顯現、自我主 張、支配的意思;「無力」則相反。也就是說,事物性起的時 候,某些要素「有力」地出現,成為主;其他「無力」地出現的 要素,則成為從,這就是「主從」的邏輯。然而重要的是,雖然普通的人類看不到「無力」的要素,如果是佛或菩薩,當然看得到。同時看得到「有力」和「無力」的人,井筒稱之為「複眼之士」。「複眼之士」的眼睛「總是、一定能夠毫無遺漏地從不可視的黑暗之中,找出存在之『無力』的構成要素。不論是什麼樣的事物,她都可以從『有力』和『無力』兩個側面去觀察。華嚴描敘在這個狀態下看到的存在世界之風景,主張所有的事物都在三昧深處」。
這就是華嚴教義中「事事無礙」的法界。
蓮華胎藏院へようこそ
我於金胎兩部大法所修持之本尊,大悲胎藏曼荼羅之本尊乃觀音母白處尊亦名白衣觀世音、白衣觀自在、白衣佛母;
梵名為pāṇḍara-vāsinī、pāṇḍarā或是pāṇḍarādevī。
又日本密教真言宗之《覺禪抄》所載之白衣觀音形象,身穿白色輕柔衣、頭髮上覆白帛即是對應之襲純素衣。左手持開敷蓮花,代表成就菩提之母德,並具有「本覺」的意義。圖像中白衣觀音之髮冠為如意寶珠,即是蓮華摩尼、蓮華妙寶,「蓮華摩尼、蓮華妙寶」(Maṇi-Padmā)也是白衣觀音之別名,大悲胎藏生曼荼羅之蓮華手院(觀音院)表增益方便,觀音母白衣觀音髮冠之如意寶珠也是開顯觀音院增益之德。
白衣觀音有二梵名,分別是「Pāṇḍaravāsinī」以及「Pāṇḍarā」,梵名Pāṇḍaravāsinī為「身穿白衣的女尊」、「住於最白淨處之女尊」;梵語Pāṇḍarā則開顯她自身就是「最白淨處」,也就是大悲胎藏生曼荼羅之中院八葉蓮華胎藏(子宮),因此善無畏三藏稱她為「最白淨處」(清淨無垢之子宮)並說明「從此最白淨處出生普眼」。
在日本密教現圖大悲胎藏生曼荼羅之東方佛母院列有『七俱胝佛母』,她是蓮華部的佛母而與白衣觀世音為一如不二之女尊。「七倶胝佛母)」所謂七俱胝(Saptakothī)意譯為七千萬其實是代表無量數,她即是出生無量諸佛菩薩之佛母,七倶胝佛母又名 「准胝觀音佛母」亦名「Cundā」、「Cundrā」、「Caṇḍā」、「Candrā 」、「Cuṇḍrā」以及「Cundavajrī」等梵名,在漢傳經典中將其音譯為「純陀」、「宗達」、「尊那」等等,這些皆源自「女神教」(shaktism)的女神別名,依印度各地語言(方言)之差異而有不同稱呼。
所受持金剛界曼荼羅之本尊乃蓮華部母法波羅蜜(Dhrama-pāramitā)亦名法金剛女(Dhrama-vajrī)。
以日本真言密教所言金胎不二,則觀音母名白衣觀世音與蓮華部母法金剛女乃一如不二之女尊也。又依金剛頂瑜伽密教之教義,法波羅蜜・法金剛女代表金剛法性、真如波羅蜜多與般若波羅蜜多,是以她與佛母般若波羅蜜多乃一如不二之女尊也。
在顯教則信仰中國佛教之女性尊──觀世音菩薩,俗稱觀音佛祖、觀音娘娘,日本則稱為觀音樣。
中國化的觀世音菩薩的身世,即是《香山大悲菩薩傳》的妙善公主傳說,妙善公主成道為千手觀世音菩薩。
蓮華胎藏院的主題為日本密教、神道暨巫女文化,中國道家、觀音暨女神信仰,印度女神教(Shaktism)和中國藏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