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現實、活在當下的本覺思想
日本比叡山天台爲中心所發展出來的本覺思想。所謂的本覺思想,即是針對超越二元相對現實的不二、絕對世界探究查明;而此,若於哲理上而言,是謂最高階段的,例如,所謂的生死觀,通常是以不死永生的方式求於永遠生命;但是,此仍欲捨取生,使生與死相對、對立,故無法捉住眞正的永遠、絕對的生命。就佛教言,早在原始經典裏,就闡述了生死的兩超越、兩否定;而到了大乘經典時,已強調生死的不二、一體 。以漢譯專門術語來說,是無生無死、不生不滅;即生死不二,生死一如。其中,可 感受到眞正的永遠、絕對的生命。即使是淨土觀,可說是同樣的。眞正的永遠、絕對的淨土,可感受到超越彼此的相對與對立。而此,即被稱爲「娑婆即寂光」。此中,所謂的娑婆,其梵語音寫是saha,若取其意而譯則爲「忍」;是生死的現實界,且因是忍苦的世界,故稱爲娑婆(忍)。又,所謂的寂光,是常寂光土之略,意指超越生死的絕對淨土。眞正的永遠、絕對的淨土,超越娑婆和淨土的對立,故以常寂光土意味絕對淨土,而稱娑婆即寂光。然,佛陀觀亦是同樣地;眞正的絕對佛,是超越佛和凡夫對立的佛凡不二之意。前述的本覺思想,即是將此不二、絕對,往前推進達至窮盡。
若將前述的佛凡不二思想應合於佛身論,就成了超越限定性現實相的這一無相、 無作的法身強調。此因是超越具象(有相)、造作、個體等一切限定性特殊相,故被視爲於心中所能觀的普遍性之理(理性)。例如,在本覺思想文獻的「眞如觀」(傳源信)裏,有「釋迦如來奉名爲毘盧遮那⋯⋯毘盧遮那法身也。」、「唯性無相」、 「理性之佛」、「知一實眞如之理爲我身,此則歸於本覺眞如之理也」、「我若成眞如我佛也;眞如爲實佛之故也」、「思我眞如也,思我大日也,唯同也」等的倡說。 由此,重新取《法華經 》的本門久遠釋迦,且除去中國教相判釋上成爲問題的限定性規定,而成爲普遍性的法身。例如,《枕雙紙》(傳源信)裏,有「宣說佛爲本門壽量的久遠成道,皆假施設也。其實,在如來藏理不論由本之成不成,始中終無差別,何論久遠與今日」、「爲利益衆生,爲信,說五百塵點.....此皆假設也,故所謂的本門成理,亦皆是假說」、「爾前,事之成道,連迹門,連本門,亦皆假施設也.....故云理開三身也」、「由本於實相,始中無終,三千常住,本有所具故也......不生不滅也,此實相,既己心所具也」(第十四。理開三身事)。此是藉法華經『如來壽量品』的五百塵點劫比喻,或久遠成道之說,而爲根機低的衆生所設的方便之說,本來不論成 、不成;進而地,法華經的本門眞意,主張在於普遍性之理的法身上;故稱此爲「理顯本」。
日本天台的本覺思想,更加進展,至中世時,打出徹底的現實肯定之論。再以生死觀爲例,永遠、絕對的生命,被視爲超於生死的相對、對立而生死不二、一如的。因此,重返現實的生和死時,立於通常的對立性生與死思考立場,死是否定、捨去,而生是肯定、欲取的(不死求生);但是,若否定、捨去,不僅是死,亦有生的(無生無死,不生不滅)。若肯定、取予的話,不僅生,亦有死的(眞生大死)。故不僅於生,而且於死,其永遠生命亦是現實活動的一個陀螺,以其形態而言,亦爲肯定。有關生死本覺思想的文獻,留下有《生死覺用鈔》(「本無生死論」),其中唱有「無來妙來,無生眞生,無去圓去,無死大死,生死一體,空有不二 。」副題的「本無生死論」,名爲「無生無死」(不生不滅),換言之,置重點於生死的兩否定上,而其正題的「生死覺用鈔」,名爲「眞生大死」,即生、死,亦出現本來的覺性(本覺),換言之,置重點於生死的兩肯定上。
這樣地,現實的生、死,皆爲肯定;故這樣的現實肯定,亦爲淨土觀所適用。即, 永遠、絕對的淨土,雖名爲常寂光土,但此是超越此岸乃至現世娑婆和彼岸乃至來世淨土的對立;若此能積極地重新改說的話,就是即於現世娑婆而感悟淨土(娑婆即寂光)之謂。天台的本覺思想,對此有更加肯定性的解釋,視現實(娑婆)原就是淨土。此若能以佛和凡夫來說的話,眞的絕對佛即被視爲超越佛和凡夫相對、對立的佛凡不二。由此,再重新回觀佛凡二現實相時,佛若出現不二、絕對之佛時,凡夫亦出現不二、絕對之佛,故肯定本來覺性(本覺)的具現。在《觀心略要集》(傳源信) 裏,與阿彌陀佛及極樂淨土相結合,故倡宣「我身即彌陀,彌陀即我身,娑婆即極樂 ,極樂即娑婆」、「己心見佛身,己心見淨土」;在《枕雙紙》,有「所謂世間,無常義也,差別義也,無常爲無常,亦不失常住,差別爲差別,亦不失常住」(第二十三、生死即涅槃事) 宣說無常的現世就是常住。至於衆生(凡夫),亦有「圓教之意,即謂轉衆生而成佛,衆生,即如衆生的衆生,佛界,即如是佛界的佛界,共悟常住」(第三十、佛界衆生界。不增不減。)之論。
又,到了尊舜(1451──1514)的《文句略大綱私見論》時,出現了「一、凡夫即佛的開會,是相待妙意。二、凡夫即凡夫的開會,是 絕待妙意」(卷三)。凡夫即佛,仍留下相對、對立的觀念,而眞的不二、絕對主張爲凡夫即凡夫。凡夫的當位、當相,即就是永遠、絕對,不須什麼的改變要素。若更徹底地說,凡夫,才是生存於現實之佛,故以此意義看,即是本佛。然與此相對的,超脫現實之佛,就是死佛、或假佛。同樣的《文句略大綱私見聞》裏,亦取《法華經》『 如來壽量品第十六」的「然我實成佛」、或「自我得佛來」之句,且釋爲「今,然我實成佛的我,和自我得佛來的我,一起習時,大凡我有實我、假我,凡夫之我爲實我,佛界之我爲假我」(卷五)。『壽量品』句中的「我」,指久遠釋迦,但其眞意是視此爲凡夫。
若於佛身論上而言,雖是強調超越與凡夫相對之佛的限定,即是普遍性之理的法身,但是,此因超越佛凡這一限定性的對立(佛凡不二),而適用於凡夫,就直接視凡夫爲法身佛。所謂的法身,雖原來是一顯超越現實(事)特殊相的普遍性法理之身 ,但此中因倡說佛凡不二,反而是應合於現實(事)的凡夫。換言之,理的一元論即是事的一元論。亦即《法華經》的本門眞意,稱爲「本門事常住」。前述的,著重點理,因而稱爲「理顯本」的說法,於此即被改成置於事這一重點的表現 。
正如前述,徹底的現實乃至凡夫的肯定,若離凡夫而作成佛的修行,是無用的 因而,凡夫的日常行爲,才是佛的現實活動形態,除此別無特別的修行、實踐。在《枕雙紙》裏,有「我等衆生念念相續的妄念,全是般若相應智慧」(第二十五、正了緣因事)、在《漢光類聚》(傳忠尋)裏,有:「煩惱,生死的當體,於備三千圓的自性上,是為斷任何的煩惱而修行,應為證任何的滅道而修行(卷一)。」又從:「 除業生煩惱外,另外修行,另外證果,亦無何用,衆生是煩惱當體,故具足三千法(卷二)。」知除煩惱近一的日常行爲和生活外,沒有爲求佛果的特別修行。在尊舜的《文句略大綱私見聞》上,有:「總而言之,是所作所為,但除本來自覺顯照的自受用智外,別無他者(卷六)」不論怎麼地說,強調的就是如日常所作所爲的這一本覺智出現。
蓮華胎藏院へようこそ
我於金胎兩部大法所修持之本尊,大悲胎藏曼荼羅之本尊乃觀音母白處尊亦名白衣觀世音、白衣觀自在、白衣佛母;
梵名為pāṇḍara-vāsinī、pāṇḍarā或是pāṇḍarādevī。
又日本密教真言宗之《覺禪抄》所載之白衣觀音形象,身穿白色輕柔衣、頭髮上覆白帛即是對應之襲純素衣。左手持開敷蓮花,代表成就菩提之母德,並具有「本覺」的意義。圖像中白衣觀音之髮冠為如意寶珠,即是蓮華摩尼、蓮華妙寶,「蓮華摩尼、蓮華妙寶」(Maṇi-Padmā)也是白衣觀音之別名,大悲胎藏生曼荼羅之蓮華手院(觀音院)表增益方便,觀音母白衣觀音髮冠之如意寶珠也是開顯觀音院增益之德。
白衣觀音有二梵名,分別是「Pāṇḍaravāsinī」以及「Pāṇḍarā」,梵名Pāṇḍaravāsinī為「身穿白衣的女尊」、「住於最白淨處之女尊」;梵語Pāṇḍarā則開顯她自身就是「最白淨處」,也就是大悲胎藏生曼荼羅之中院八葉蓮華胎藏(子宮),因此善無畏三藏稱她為「最白淨處」(清淨無垢之子宮)並說明「從此最白淨處出生普眼」。
在日本密教現圖大悲胎藏生曼荼羅之東方佛母院列有『七俱胝佛母』,她是蓮華部的佛母而與白衣觀世音為一如不二之女尊。「七倶胝佛母)」所謂七俱胝(Saptakothī)意譯為七千萬其實是代表無量數,她即是出生無量諸佛菩薩之佛母,七倶胝佛母又名 「准胝觀音佛母」亦名「Cundā」、「Cundrā」、「Caṇḍā」、「Candrā 」、「Cuṇḍrā」以及「Cundavajrī」等梵名,在漢傳經典中將其音譯為「純陀」、「宗達」、「尊那」等等,這些皆源自「女神教」(shaktism)的女神別名,依印度各地語言(方言)之差異而有不同稱呼。
所受持金剛界曼荼羅之本尊乃蓮華部母法波羅蜜(Dhrama-pāramitā)亦名法金剛女(Dhrama-vajrī)。
以日本真言密教所言金胎不二,則觀音母名白衣觀世音與蓮華部母法金剛女乃一如不二之女尊也。又依金剛頂瑜伽密教之教義,法波羅蜜・法金剛女代表金剛法性、真如波羅蜜多與般若波羅蜜多,是以她與佛母般若波羅蜜多乃一如不二之女尊也。
在顯教則信仰中國佛教之女性尊──觀世音菩薩,俗稱觀音佛祖、觀音娘娘,日本則稱為觀音樣。
中國化的觀世音菩薩的身世,即是《香山大悲菩薩傳》的妙善公主傳說,妙善公主成道為千手觀世音菩薩。
蓮華胎藏院的主題為日本密教、神道暨巫女文化,中國道家、觀音暨女神信仰,印度女神教(Shaktism)和中國藏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