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曹洞宗僧侶木村泰賢教授(1881-1930)之新大乘運動乃『真正的人間佛教』。
◉大乘佛教的特質
第一,小乘教之所期是自我解脫,他人的解脫未必是自我解脫的必然條件。 相對於此,大乘認為人人具有終將成佛之可能性,人人皆悉成佛,故如佛陀般濟度 一切眾生,是其最終理想。相對於小乘認為現今只有釋尊一佛(過去、未來佛除外),大乘認為諸佛同時存在之所以,也是來自於此,人人皆悉成佛,則不只釋尊是佛陀,其他與釋尊同樣的佛陀至少也在其他方所救度眾生,那是基於此一理由所成之結論。實言之,佛陀是最終的理想,頓時實現並不容易,因此大乘的目標,首先是成為佛陀之候補者的菩薩 (bodhisattva),依循先輩的菩薩,行菩薩道。
所謂菩薩,是指追求菩提(bodhi,與佛陀相等之悟)的人,是佛陀修行時代的異名,更且此菩薩未必如同聲聞,只限於是出家者。行世間道,去我欲存大欲(大慈悲愛染),利益世間,導引眾人入善道,將其功德最後回向佛位的在家人,同樣是菩薩;而此在家的求道者,才是菩薩的本位。就此而言,菩薩道是一種世俗道,嚴格說來,是止揚世俗道與出家道的第三道。同樣說為菩薩,但其間有種種的種類與階級,既有幾近於佛位的菩薩,也有只是生起上求菩提,下化眾生之念願的初發心菩薩,因此並不一樣。大乘佛教時代,以文殊、普賢、觀音為首,立無數菩薩的原因在此。更且以此類菩薩為其中心,此乃大乘佛教之最大特徵,相對於稱聲聞乘(羅漢乘)為小乘,稱此大乘為佛乘或菩薩乘之所以,也在於此。
總括來說,大乘的立場是以佛陀為理想,朝向歸於佛陀精神的目標,就此而言,大乘意圖從較深的立場,復興原始佛教。
第二,菩薩以上求佛道,下化眾生為本願,然其先本意原在於在家者,非如小乘將隱遁奉為其主義,而是以遊行世間、在世間活動,救濟世人為其本來立場。
此中,相較於要求解脫,更重視建設美好的世界,換言之,是同時完成出家道與在家道等二大任務,其結果即是作為理想王國的理想淨土。小乘以個人的解脫為主,故無淨土之理想,反之,大乘有此之所以,全在於大乘有舉世理想化之希求,作為大乘之特質,此乃最應予以注意的。
第三,對應大乘承認現實生活之價值,作為其基礎的欲與煩惱的考察也相當不同於小乘。
小乘認為人生有苦之所以,全在於有欲望,為避此苦,必須滅欲,主要是採取消極的迴 避法。反之,無異於小乘,大乘同樣認為苦之因在於「我欲」,但大乘深探欲之意義而達於無限欲(大慈悲愛染),追求作為無限生命的如來之心念依此無限欲生起,即欲而承認道德的宗教意義,從而對於人生的苦惱,非如小乘的採取迴避法,而是以此為機緣,朝向更高更深的生活趨進,認為此中有苦的真義,也從中探求道德的意義,最後甚至認為菩薩為救度眾生而不畏苦痛之舉,反而是真正脫苦之道。對應此說,被認為苦惱的輪迴,大乘的看法也與小乘有別。
小乘以輪迴之止息為其思想,反之,大乘認為由於輪迴,故吾人能以無限的向上為期,得以永遠的修行,因此若從修行的立場而言,輪迴是菩薩實現本願的必須條件。簡言之,對於欲,對於苦,對於輪迴,是即此而窺見倫理的價值,故將此轉換成自主生活,澈底趨向於頂極活動,即是大乘人生觀的特色。
第四,大乘再回歸原始佛教之立場,意圖令一切再歸著於一心。
將所有考察的出發點置於心,此是原始佛教之立場,小乘則注意到作為心動之條件的外在存在,但當此一方式逐漸具有重要意義時,遂產生極端的實在論者。相對於此,大乘依據再回歸原始佛教之立場,意圖令一切再歸著於一心。但此際的一心,較原始佛教所談更深是將經驗的心或物皆予以止揚的一心。
基於此,或依認識論的方面,或依本體論的方面,次第地,精細規定心的活動狀態,遂成為大乘哲學之中心問題。最後的歸結是,我的一心之内,具有與如來相等的方面(如來藏或佛性)與無明煩惱,依其顯現的狀態而有迷悟或地獄淨土之別。如是,立於一切現象只是吾人妄心之表象的立場,即形成一切空之說,若依離妄心的真心之表象的立場,則成立世界完全是如如之相的觀點,真空妙有的世界觀於此成立,可以說所有的大乘思想皆由此出發。
第五,大乘原是策應時代精神而起,同時也具有策應時代精神的彈性。
釋尊的原始佛教對於當時的時代,投注甚深之注意,此無庸贅言。小乘佛教僅只探索原始佛教所給予的材料,絲毫不顧及時代精神,此乃是小乘漸趨式微之所以。就某種意義而言,銜接對抗小乘而興起的時代精神,且是為救時代之弊而產生的佛教運動,即是大乘佛教。從而大乘思想中,是以種種形態反映當時精神界的種種問題,若不理解當時一般的精神文化, 可以說無法正確理解大乘。更且此乃是大乘佛教在各個國家,處於種種時代,皆能發揮其機能之契機,此乃是應加以注意的(當然因而也產生諸多弊端,此不能忽視)。 要言之,相對於小乘教的消極,大乘是積極的;相對於小乘教的教團的、傳統的,大乘至少其初始是由個人自由主義者的運動所發起。相對於小乘教以個人的解脫為目標,大乘以社會救濟為目標;相對於小乘教是隱遁的,大乘是活動的;相對於小乘教是專門的,出家的, 大乘教則以通俗的,在家的,一般的為所期。更且其口號是歸於佛陀,更且實際上是繼承原始佛教之氣息,就此而言,大乘較小乘佛教更接近佛陀真意。
◉中國、日本佛教的特質
上來概略揭出大乘佛教之特質,若是如此,以此為背景的日本佛教特質又是如何?為此,首先須略知中國佛教之特質,此因日本佛教不是直接從印度傳來,而是透過中國,故若不了解中國佛教的特質,當然也不能了解日本佛教。中國佛教雖有種種特質,但如次的三點最為主要: 第一,傳至中國時,大乘佛教已被視為佛陀真意之代表,小乘只是權方便。如前所述,在印度,至少形式上,小乘是以傳統教團的形式流傳,反之大乘初始即是自由佛教徒的復古運動,因此從教團的地位而言,直至相當的後世,小乘較佔優勢,大乘居於下位。此徵於小乘通常被說為十八派或二十派,大乘方面直至最後,只有中觀派(三論宗)與瑜伽派(唯識派)等對立的二派,即可知之。傳至中國時,大乘非佛說之聲既已消失,自其初始,大乘本位的態勢已定,相較於印度,在教勢上有顯著的差異。就所謂的隋唐十三派見之,真正可稱之為小乘的教派,僅毘曇宗(後來的俱舍宗)一派,其他即使本質上屬小乘的──皆悉大乘的大乘本位。
第二,對應前述的特質,盛行所謂的教相判釋。無論小乘或大乘,或者同樣的大乘教之中,也有種種的種類,此等雖皆從佛陀所流出,但何者最能代表佛陀真意?更且其他教派與此真意的關係如何? 就此,對照種種特相而擬定自己之所信仰是最為卓越的方法,即是所謂的教相判釋。天台宗的五時八教說、華嚴宗的五教十宗說,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實則至此之前,或為予以對抗而另有種種判釋,其結果是種種的大乘宗派成立。尤其從諸多大乘經之中,揀選其一,用以建立宗旨實是中國佛教的特色,印度佛教不曾見之。
從而對經論的註釋完備,且特為深奧,也是中國佛教的特色之一,印度佛教當然也對經文作注釋,更且是某種程度的擴展原典文意,但仍受原典所限制,故不能自由發揮,相對於此,中國佛教以詮釋為主要,對於經文的解釋相當自由,常是僅依註釋家的意圖,應用所謂依義解文的方法,甚至還認為註釋高於原典,具有特別意義。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天台對《法華經》的解釋、賢首對《華嚴》的 解釋,至於其他經典,各宗大家依自己立場下特殊解釋的,也是屢見不鮮,此乃是印度或日本所不得見的中國佛教之特色。前文所述的判釋之基礎也是依此而成立。
第三,從實際的機能而言,在長久的歷史之間,中國佛教發揮出種種文化史的意義,但最為顯著的有二方面。首先,如前所述,如此學問性的構成佛教,幾乎臻於可稱中國佛教為學問佛教的程度; 再者,禪觀與戒律方面的隆盛,認為佛教的真理須藉由居於山水之間,嚴守戒律,耽於禪觀,才得以證之。從而佛教成為僧侶專屬,也是自然之數,就某種意義而言,認為中國佛教之隆替是依僧徒之數計量並無不可。據此,可以說中國佛教雖以大乘為其特色,但加上相當多的小乘色彩,乃是無可懷疑的。
上來三點是中國佛教的主要特色,若是如此,相對於此,日本佛教又是如何?
大體而言,日本佛教以中國佛教為模範,具有中國式的風格,此固然無庸贅言,但在二方面,逐漸與中國佛教產生歧異,而此乃是大乘佛教機能上最為重要之處。其一,日本佛教頗能發揮大乘之特質,重視活動甚於隱遁、重視實行甚於學問。正如同聖德太子為《法華經》作註釋時,將原文的「隱退於山林空寂處」,添加「不應隱退」一語,佛教的目的是在日常生活上發揮其機能,此一精神爾後長久成為日本佛教界的指導精神。奈良朝至平安朝的佛教因與國家的生活相連結而發揮其活動的機能,故容易以國民和為其特色。至於謙倉時代的佛教,則是重視個人生活甚於國家生活,將個人的安心立命視為最高機能,至此,佛教才真正地滲入國民生活全部,從而,至此才可說是日本式的佛教。就中國佛教而言,朝廷佛教與山間佛教除外的民間佛教,大抵只是附屬於佛教的低級信仰,真正健全的佛教精神相當薄弱,但日本的鎌倉時代,無論禪宗或淨土宗,或日蓮宗,其宗義是直接支配國民的。
其二,鎌倉時代的佛教特色,就背景言之,雖具有深遠之哲理,但至少表面上,其教極為簡單,一般民眾容易信仰、容易實行。就此看來,相較於中國的學問佛教,或山間隱者的佛教,日本佛教反而與印度大乘運動的真精神相契。時至今日,佛教於其起源地印度幾近滅絕,在中國也只留下形骸,對於國民生活並無直接接觸,反之,唯獨日本,縱使衰微,但在種種方面,佛教至今猶滲入國民精神的原因即在於此。
◉新大乘運動
如前所述,以原始佛教為出發點,佛教經由種種階段而開展出來。雖一再呼籲回歸佛陀真意,但佛教卻是越發地往前發展,終於在鎌倉時代,以安心立命為基礎的鎌倉佛教,至少最能契合大乘的精神,但若認為大乘精神的開展至此即告終結,就是大錯。從大乘的精髓而言,鎌倉時代的佛教未足之處不少,此因從世間法發揮佛教精神,乃是大乘佛教之特色,但鎌倉時代的佛教並沒有完全實現之。 從今日的立場看來,鐮倉時代的佛教僅順應八百年前的時勢,爾後不再有任何改造,因此喪失其活潑的精神,直至今日更是顯著的固陋化,無法伴隨時代而進展。此乃是不能蒙蔽之事實,而且也是提倡新大乘運動之根由,所謂的新大乘運動,即是呼籲再回歸佛陀真意,更且策應時代精神,拯救時代之弊,令時代精神晃耀的佛教運動。 若是如此,新大乘運動的根本方針是如何?具體而言,當然有種種條件,但筆者認為如次數項最為根本:
新大乘運動的根本方針
第一,個人的安心立命與社會的安心,成立於不離而一致思想的基礎上(上求菩提,下化眾生的精髓)。
第二,佛教不是寺院與僧侶專屬的,而是民眾的(大乘運動興起的精神)。
第三,以與大乘相應之地的日本為中心,並期待將此普遍實行於世界(佛教東漸的歷史事實改為以日本為出發點)。
第四,精神生活雖是新大乘運動的基礎立足點,但精神生活不能脫離物質,故應就物質而實現之(民間法就是佛法的精神)。
第五,理想雖在永遠的彼方,但就現實而一步一步的實現之,如是,歡喜與努力,滿足與奮鬥相互結合,以追尋無窮向上的道路,作為生活之根本方針(視無窮的輪迴為無窮的修行) 。
若今後新大乘運動真正得以組織成立有新的開山人物出現,筆者確信前揭五項是其基礎觀念的重要部分,甚至可以說以前揭五項為基礎,真正燃起信念與慈悲,且為自利利他而精進的人,正是今後新大乘運動的開山祖師。
(日本佛教的萌御朱印)
這五點也正是契合《理趣經》百字偈之理趣:『菩薩勝慧者,乃至盡生死,恒作眾生利,而不趣涅槃。般若及方便,智度所加持,諸法及諸有,一切皆清淨。慾等調世間,令得淨除故,有頂及惡趣,調伏盡諸有。如蓮體本染,不為垢所染,諸慾性亦然,不染利群生,大慾得清淨,大安樂富饒,三界得自在,能作堅固利。』 對於新大乘運動的根本方針之第二點所言「佛教不是寺院與僧侶專屬的,而是民眾的(大乘運動興起的精神)。」日本政府在明治五年(西元1872年)由太政官頒布法令第133号「僧侶肉食妻帯蓄髪等差許ノ事」,國家許可僧侶娶妻生子、吃葷、留髪以及在舉行法事之外與在家人穿同樣的服裝,這是僧俗一如(出家與在家一如不二)的進步法令,即符合此新大乘運動的根本方針,日本佛教可說是世界最具進步價值的佛教,尤以大乘佛教精神是行菩薩道,眾所皆知「菩薩皆是蓄髮如在家人的裝束之形象,說明在家人才是菩薩本位」,日本佛教之僧尼可說是菩薩本位之體現,真正的大乘佛教精神。
日本佛教真言宗僧侶栂尾祥雲教授(1881 - 1953)在《 密教思想と生活》說明,到了明治維新後,國家法律上已否定出家立場,需和在家人一樣盡國家義務,如納稅,也掛上了苗字,出家與在家已然一如不二。栂尾祥雲教授在書中表示「這時從過去以來要實現而未能實現之出家、在家一體的印度本來之密教教團得以樹立了。」如此順水推舟,栂尾祥雲教授主張「要將出家、在家一體之密教精神,當即活現現於生活才行」,這才是真正的人間佛教。
◉密教與婚姻家庭生活
如果如小乘佛教一樣,認為此是苦是迷妄的世界,而不願再出生於這世界,希望能夠早早脫離此世界而得到解脱。以此立場而言,那麼結婚成家生子都將變成一種罪惡。因為殘留子孫會繼續創造迷人,持續迷妄的世界故也。但是,否定此世界乃佛之佛之真精神,而秉持此世界為苦,是迷妄的,那只是那類人的看法與感覺或取置方法不善,所產生的錯誤觀念。如果以個我為中心、個我為基本去把握一切,那麼一切悉將與此個我對立,而不能隨心所欲,一切都變成煩惱種子了。但若能夠超越自我,換個新的角度來看,以感受新的氣味或新思潮,此世界直即變成佛的世界。常樂我淨之境地,變此新境地的立場名曰:「出離」或「解脱」,亦就是大乘佛教興起之所以。
大乘佛教之出家,不像小乘佛教以為是出離家庭,而獨身生活的思想,而是以不為我慾所囚的出離解脫為立場,把此現實世界建設成共存、共榮之真佛國,才是真正的出家。依《維摩經》説:「示有妻子,而常修梵行。(夫妻閨房生活也是清淨梵行)」、「即修淨行,出入媱舍,而不為欲垢所染(享受性愛歡愉而不執著也)」的意思。小乘佛教行人,心眼未開不能見世界之實相,這不過是導引一類小根而已。執於持戒行式,拘於淨或不淨,持戒或破戒,以一切為對立性的而思惟分別故。如此雖持戒亦被其所囚,以自高侵入優越感。因此,維摩丈室天人雨花,被等皆沾着不離了。雖言出離解脫卻忘記了現實之佛國莊嚴。這有如徒窺天上數星,不顧腳下地面,稍不慎就會誤入腳下陷阱之慮。蓮花清淨美麗,不會生於高原陸地,卻會出於卑濕淤泥中,而欣欣向榮。
《諸法無行經》説:拘於形式戒律之獨身主義者之勝意比丘,與不拘世法能隨順世法之喜根相比,佛教之真精神即在於世法上,生活於家庭中示現佛教。即:「媱慾即道,恚癡亦復如是。」宣示此有世間故,需要明示出佛教之真旨趣。亦即説佛教並非小乘出家之專用品的含意。
又《華嚴經》説媱女之中有佛教,善財童子訪南方險難國之女伐蘇密多言:「若有眾生抱持我即離貪慾、乃至若有眾生接吻我唇即離貪慾。」等皆宣示媱怒癡即道的旨趣。繼承此思想,以出家、在家為一體之新興密教教團,即於家庭生活中以明瞭密教生活。此《大日經》有「父母、妻子、眷屬圍繞 面無何等支障,可以過密教生活」的指示。此家庭生活是不殺生、 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邪見之五戒的受持者。善無畏三藏說明此謂:「具足密教精神的慧,同時活用的方便,故一切之煩惱亦不能礙得、立即能成佛。」
於善無畏三藏同時代之印度,廣為民間弘布密教之因陀羅部底,或與弓師之女兒結婚之Saraha,或與摩羅婆國王之女同棲之Maitrī-Gupta ,或與首陀羅階級歌舞人之女共居的Ḍombi-Heruka等印度密教祖師先德,大都有家庭生活。中國或日本當時弘揚密教之諸教祖,因為其周圍情形不同,或因法律或因以出家教團為中心之教團所限,未及創出印度原來之出家、在家一如的密教教團,面臨了此情勢與古代完全不同的現代,諸教祖亦可能於嚴肅的家庭生活中去弘揚密教呢!
家庭生活成為密教生活是藉由《理趣經》來實現,這就是《理趣經》之十七清淨句所說:
1.所謂妙適清淨句是菩薩位:男女交合絕妙恍惚之際,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
2.欲箭清淨句是菩薩位:慾望如飛矢般訊速激烈地作用,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
3.觸清淨句是菩薩位:男女的相互撫摸,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
4.愛縛清淨句是菩薩位:對異性的愛與激烈的擁抱,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
5.一切自在主清淨句是菩薩位:男女相擁而滿足,自世間的一切解脫,成為自由的主體,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
6.見清淨句是菩薩位:心存慾望觀看異性,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
7.適悅清淨句是菩薩位:男女交合吟詠玩味舒適的快感,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
8.愛清淨句是菩薩位:男女之愛情,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
9.慢清淨句是菩薩位:以身接受上述一切,因而生出自傲之心,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
10.莊嚴清淨句是菩薩位:裝飾也是清淨菩薩境界。
11.意滋澤清淨句是菩薩位:男女彼此縱情思慾之喜悅,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
12.光明清淨句是菩薩位:心滿意足而閃耀光芒,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
13.身樂清淨句是菩薩位:身體的快樂,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
14.色清淨句是菩薩位 :現實世界的萬物,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
15.聲清淨句是菩薩位:現實世界的聲音,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
16.香清淨句是菩薩位:現實世界的香氣,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
17.味清淨句是菩薩位:現實世界的滋味,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
「何以故?一切法自性清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男女婚姻家庭生活即是藉由《理趣經》而成為清淨菩薩的境界。
蓮華胎藏院へようこそ
我於金胎兩部大法所修持之本尊,大悲胎藏曼荼羅之本尊乃觀音母白處尊亦名白衣觀世音、白衣觀自在、白衣佛母;
梵名為pāṇḍara-vāsinī、pāṇḍarā或是pāṇḍarādevī。
又日本密教真言宗之《覺禪抄》所載之白衣觀音形象,身穿白色輕柔衣、頭髮上覆白帛即是對應之襲純素衣。左手持開敷蓮花,代表成就菩提之母德,並具有「本覺」的意義。圖像中白衣觀音之髮冠為如意寶珠,即是蓮華摩尼、蓮華妙寶,「蓮華摩尼、蓮華妙寶」(Maṇi-Padmā)也是白衣觀音之別名,大悲胎藏生曼荼羅之蓮華手院(觀音院)表增益方便,觀音母白衣觀音髮冠之如意寶珠也是開顯觀音院增益之德。
白衣觀音有二梵名,分別是「Pāṇḍaravāsinī」以及「Pāṇḍarā」,梵名Pāṇḍaravāsinī為「身穿白衣的女尊」、「住於最白淨處之女尊」;梵語Pāṇḍarā則開顯她自身就是「最白淨處」,也就是大悲胎藏生曼荼羅之中院八葉蓮華胎藏(子宮),因此善無畏三藏稱她為「最白淨處」(清淨無垢之子宮)並說明「從此最白淨處出生普眼」。
在日本密教現圖大悲胎藏生曼荼羅之東方佛母院列有『七俱胝佛母』,她是蓮華部的佛母而與白衣觀世音為一如不二之女尊。「七倶胝佛母)」所謂七俱胝(Saptakothī)意譯為七千萬其實是代表無量數,她即是出生無量諸佛菩薩之佛母,七倶胝佛母又名 「准胝觀音佛母」亦名「Cundā」、「Cundrā」、「Caṇḍā」、「Candrā 」、「Cuṇḍrā」以及「Cundavajrī」等梵名,在漢傳經典中將其音譯為「純陀」、「宗達」、「尊那」等等,這些皆源自「女神教」(shaktism)的女神別名,依印度各地語言(方言)之差異而有不同稱呼。
所受持金剛界曼荼羅之本尊乃蓮華部母法波羅蜜(Dhrama-pāramitā)亦名法金剛女(Dhrama-vajrī)。
以日本真言密教所言金胎不二,則觀音母名白衣觀世音與蓮華部母法金剛女乃一如不二之女尊也。又依金剛頂瑜伽密教之教義,法波羅蜜・法金剛女代表金剛法性、真如波羅蜜多與般若波羅蜜多,是以她與佛母般若波羅蜜多乃一如不二之女尊也。
在顯教則信仰中國佛教之女性尊──觀世音菩薩,俗稱觀音佛祖、觀音娘娘,日本則稱為觀音樣。
中國化的觀世音菩薩的身世,即是《香山大悲菩薩傳》的妙善公主傳說,妙善公主成道為千手觀世音菩薩。
蓮華胎藏院的主題為日本密教、神道暨巫女文化,中國道家、觀音暨女神信仰,印度女神教(Shaktism)和中國藏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