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佛教史上,對於主觀心理與客觀現象究竟發生怎樣的關係,歷來有許多爭論,如龍樹《大智度論》卷六,用做夢為例就開展了幾番有趣的辯論。第一番辯論中,有人說,不應該說做夢沒有根據,因為我們如果白天沒接觸過真實的事物,晚上怎麼會做夢呢?另一個人反駁道,夢中見人有角,或者身飛虛空,都是沒有的事情。做夢,完全出於主觀的心理作用,毫不實在。接著,第一個人解釋道,白天實在看見過人的頭和牛的角,也實在看見過虛空和鳥的飛翔,所以晚上做夢才見人頭生角,身飛虛空。另一個人又反駁道,雖然在白天看見過人頭和牛角,但夢中生角的人頭是妄見,因為世界上根本沒有頭上生角的人。這又是一番。像這樣的辯論,到了第二期大乘即相宗興起的時候,就更深入,並且確定了若干專用名詞如“相分”、“見分”等等,貫串著整個理論,使佛學的內容更加豐富起來。
所謂見分就是我們認識事物和考慮問題的心理活動,相分即心理活動的物件,這當然都是主觀心理和客觀現象兩方面的事情,因此在主客觀發生關係的問題上,就有許多不同的見解。玄奘法師在印度的時候,印度佛教界中有一派人主張“見相同種生”,也就是說客觀現象是完全依屬於主觀心理的,因為佛教講“三界唯心,萬法唯識”,如果相分不是與見分同種生,那麼唯心唯識的道理就無法講。另一派人反對這種說法,因為經上說過“諸法于識藏,識於法亦爾,更互為因性,亦常為果性”,就是說明客觀現象有時依屬於主觀心理,有時又為主觀心理所依屬,因而主張“見相別種生”。又有一派人採取無原則的折衷態度,主張“見相二分隨其所應,種或同異”。這當然都是片面的或膚淺的看法,不能解決實際問題,而彼此的爭論則非常激烈。玄奘三藏針對這幾派的觀點,提出了一個全面解決問題的頌:「性境不隨心,獨影唯從見,帶質通情本,性種等隨應。」
『性境』即實在的境界,也就是實際上客觀存在的東西。『不隨心』的意義,照《〈成唯識論〉了義燈》卷二和《宗鏡錄》卷六十八所說共有五種,即:不隨能緣同善染性,不隨能緣同一界系,不隨能緣同一種生,不隨能緣同異熟等,不隨能緣同三科攝。例如我們平常所看見的花草樹木,並不因為我們看的時候的心理有善染不同而改變它的本性,也不隨著我們同受業力所招引的果報;所以花草樹木是客觀存在的。客觀存在的花草樹木以及一切物質的東西,從自己實在的種子所生,不隨從主觀心理,窺基在《〈成唯識論〉樞要》裏稱為『真色』此外我們每一個人的心理狀態事實上也是客觀存在的,並且可以被理解,叫做『實心』。又真如是諸法的實性,不是從我們主觀上創造出來的真理,它和『真色』、『實心』都是『性境』,又稱為『本質相分』。
『本質相分』之外,有一種『影像相分』,也屬於『性境』。《〈成唯識論〉了義燈》卷二云:「前五轉識俱第六識,現量緣諸實色時,得境自相,即此相分亦是性境,相從質故。」照相宗的教理說,我們的眼識、耳識等五種轉識緣色、聲等外境的時候,必有第六意識在一起,因此,這樣的第六識又名五俱意識,而眼識等五識共稱前五識。這六種識接觸到了本質相分的實色,雖然會發生一種影像,而這個影像和實色的本質是一模一樣的,能夠『得境自相』,所以性境非但客觀存在,而且是『可知』的。
『獨影境』分為兩種:一種是無質獨影,就是不與前五識同時俱起的意識(獨頭意識),想到過去、未來和龜毛、兔角時,心理上所發生的一種相狀。因為過去已滅,未來未生,而龜毛、兔角根本是沒有的東西,故曰『無質』。又一種是有質獨影,《宗鏡錄》卷六十八云:「雖有本質而相分不能熏質種,望質無能,但有假影。」這是指見分緣非性境的『虛空無為』等不生法說的。『虛空無為』的意義,據《成唯識論》卷二所說,是聽說『虛空』的名字以後心理上變現出來的一種虛空的相狀。虛空雖有而無可捉摸,心理上變現的相狀,當然與虛空本身不發生任何關係,故曰有質獨影。有質獨影和無質獨影都是意識所變現的相狀,完全依屬於主觀心理,故曰『獨影唯從見』。
『帶質境』是介於性境與獨影境之間的一種相狀。《了義燈》卷二云:「能緣心緣所緣境,有所仗質而不得自性,此之相分,判性不定,或從能緣心,或從所緣境……。」所以叫做『帶質通情本』。『情』指能緣心而言,『本』就是所緣的『本質相分』。至於能緣心緣所緣境為什麼『不得自性』呢?《〈成唯識論〉學記》卷一云:「非現證境,推求力生,故從見種。」如此,根據客觀事物所形成的許多概念,大概都是屬於『帶質境』之內的。
『性境等隨應』的意義,在於說明相分與見分性種等方面是同是別,要根據上面所說的幾種關係來仔細判別,不能一概而論。
玄奘三藏的這一個頌,把印度當時相宗方面紛爭不決的問題,從根本上解決了,和會的精神也很顯著。勘《慈恩傳》卷四,玄奘法師和師子光論師一段相互詰難的記載,也有這個意思。『性境不隨心』,客觀存在,所以相宗主張依他起性、圓成實性有。『獨影唯從見』,說明從主觀心理上可能產生虛妄的影子,因此相宗又主張遍計所執性無。這種說法,即使從認識論的角度來看,再分為三層來說:
一、真色、實心既然是有的,則經上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只是用夢幻、泡影等做比喻(注意“如”字),說明一切有為法時時刻刻在變化,而不是把有為法當作夢一般看待,因為夢不是『性境』。
二、從主觀心理所產生的遍計執,原來是『無』的,可以、也應該去掉。去掉了蒙蔽在我們心靈上面的虛妄的黑影子,才能看清楚客觀存在的現實。而這個現實包括我們個人在內,又都是依他待緣而起的,可以不斷改進;在不斷改進的過程中,雖然免不了困苦艱難,但這個因苦艱難也不是固定的,是可以克服的。《瑜伽師地論》卷三十六說:“是諸菩薩于生死中如如流轉,遭大苦難,如是如是於其無上正等菩提堪能增長,如如獲得尊貴殊勝”,或者就含有這個意思。
三、依、圓二性有,說明法相、法性不可破壞;法相、法性既然不可破壞,則如《瑜伽師地論》所說的,「菩薩處於生死彼彼生中修空勝解,善能成熟一切佛法及諸有情,又能如實了知生死,不于生死以無常等行深心厭離」,就成為菩薩修行的正確原則了。又《彌勒上生經》說,『不厭生死』是上生兜率內院和圓滿菩提的條件之一,《彌勒下生經》又說可以把我們這個世界改造成為人間淨土;這許多積極的思想,豐富了佛教的內容,也莊嚴了菩薩的法身慧命。玄奘三藏的《三境頌》以及《會宗論》即具體地表達這樣的思想和境界的。
蓮華胎藏院へようこそ
我於金胎兩部大法所修持之本尊,大悲胎藏曼荼羅之本尊乃觀音母白處尊亦名白衣觀世音、白衣觀自在、白衣佛母;
梵名為pāṇḍara-vāsinī、pāṇḍarā或是pāṇḍarādevī。
又日本密教真言宗之《覺禪抄》所載之白衣觀音形象,身穿白色輕柔衣、頭髮上覆白帛即是對應之襲純素衣。左手持開敷蓮花,代表成就菩提之母德,並具有「本覺」的意義。圖像中白衣觀音之髮冠為如意寶珠,即是蓮華摩尼、蓮華妙寶,「蓮華摩尼、蓮華妙寶」(Maṇi-Padmā)也是白衣觀音之別名,大悲胎藏生曼荼羅之蓮華手院(觀音院)表增益方便,觀音母白衣觀音髮冠之如意寶珠也是開顯觀音院增益之德。
白衣觀音有二梵名,分別是「Pāṇḍaravāsinī」以及「Pāṇḍarā」,梵名Pāṇḍaravāsinī為「身穿白衣的女尊」、「住於最白淨處之女尊」;梵語Pāṇḍarā則開顯她自身就是「最白淨處」,也就是大悲胎藏生曼荼羅之中院八葉蓮華胎藏(子宮),因此善無畏三藏稱她為「最白淨處」(清淨無垢之子宮)並說明「從此最白淨處出生普眼」。
在日本密教現圖大悲胎藏生曼荼羅之東方佛母院列有『七俱胝佛母』,她是蓮華部的佛母而與白衣觀世音為一如不二之女尊。「七倶胝佛母)」所謂七俱胝(Saptakothī)意譯為七千萬其實是代表無量數,她即是出生無量諸佛菩薩之佛母,七倶胝佛母又名 「准胝觀音佛母」亦名「Cundā」、「Cundrā」、「Caṇḍā」、「Candrā 」、「Cuṇḍrā」以及「Cundavajrī」等梵名,在漢傳經典中將其音譯為「純陀」、「宗達」、「尊那」等等,這些皆源自「女神教」(shaktism)的女神別名,依印度各地語言(方言)之差異而有不同稱呼。
所受持金剛界曼荼羅之本尊乃蓮華部母法波羅蜜(Dhrama-pāramitā)亦名法金剛女(Dhrama-vajrī)。
以日本真言密教所言金胎不二,則觀音母名白衣觀世音與蓮華部母法金剛女乃一如不二之女尊也。又依金剛頂瑜伽密教之教義,法波羅蜜・法金剛女代表金剛法性、真如波羅蜜多與般若波羅蜜多,是以她與佛母般若波羅蜜多乃一如不二之女尊也。
在顯教則信仰中國佛教之女性尊──觀世音菩薩,俗稱觀音佛祖、觀音娘娘,日本則稱為觀音樣。
中國化的觀世音菩薩的身世,即是《香山大悲菩薩傳》的妙善公主傳說,妙善公主成道為千手觀世音菩薩。
蓮華胎藏院的主題為日本密教、神道暨巫女文化,中國道家、觀音暨女神信仰,印度女神教(Shaktism)和中國藏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