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子觀音
白衣觀音(觀音母)為密教的女性菩薩,中國白衣觀音的信仰最晚在六、七世紀開始萌芽,於唐宋時代開始廣為流行,在唐末關於白衣觀音信仰的流行,有一則著名的觀音傳說即為杭州上天竺寺的創立的故事,據傳吳越國王錢穆夜夢白衣女子告訴他,只要心存慈悲,她就會保佑錢穆及他的子孫,並且說過了二十年的時間,便可在杭州天竺山找到她。及至錢氏登基成國王後,又再度夢見同一女子,此時,她要求一個立足地,如果錢穆應允,便成為吳越國的守護女神。於是錢氏到天竺山,接著發現山上供奉著白衣觀音,他則資助寺院,重建成「天竺看經院」,此乃天竺寺的前身,為全國観音信仰裡,最重要的一個朝聖中心(註一),觀音母・白衣觀音也逐漸成為所有観音的本尊。
到了宋代,在宋朝翻譯與白衣觀音(白衣母、白衣菩薩、白衣大士)有關的密教經論密續以及宋密流傳至民間,深深影響民間信仰乃至道教,白衣觀音信仰廣為流傳著,據《夷堅志》言:『湖州有村媼患臂,久不愈,夜夢白衣女子來謁,曰:「我亦若此,爾能醫我臂,我亦醫爾臂。」媼曰:「娘子居何也?」曰:「我寄崇寧寺西廊。」媼既寐,即入地,至崇寧寺,以夢白西舍僧忠道者,還者思之,曰:「必観音也。」吾室有白衣像,因葺舍,誤傷其臂。引至室中,瞻禮,果一臂損。媼遂命工脩之,佛臂既全,媼病隨愈。』(註二)
這即浙江湖州居民間,所流傳的故事,可知當時白衣觀音已成觀音之本尊/主尊並且受到百姓,尤其是農婦們的崇拜。
女尊白衣觀音信仰發展到明代,則以送子靈驗廣為崇信,這是因為白衣觀音為觀音之本尊與主尊,所以《觀世音普門品》所言:「若有女人設欲求男,禮拜供養觀世音菩薩,便生福德智慧之男;設欲求女,便生端正有相之女,宿植德本,眾人愛敬。」所禮拜供養觀世音菩薩即指為白衣觀音。
另一方面,從唐密、宋密以及影響元朝與明朝的藏密之經論密續皆記載白衣觀音為蓮華部母・觀音母出生諸佛菩薩,況且在印度本土密教中白衣觀音的象徵是隱喻為女陰的蓮華,在中國盛行的淨土思想,蓮華化生更是重要的符號,更是加深白衣觀音作為生殖女神的信仰本土化成為中國的送子觀音(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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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解一:參見徐一智,<明代上天竺講寺觀音信仰之研究>,頁78-105
- 註解二:參見洪邁,<觀音醫臂>,《夷堅志甲志》,收入《續修四庫全書》,子部,第1264冊,頁10,頁713c
- 註解三:又若孩子都是由白衣觀音母所送予,則白衣觀音母就是所有人原本的母親,這也使她與明清的秘密宗教無生老母信仰產生關聯,而無生老母的「真空家鄉」也是「蓮華胎藏淨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