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刀舎之佛畫師「Rib:y(uhki)師」所造之「風神像」。風神即密教十二天之一的風天,風天的梵語為「Vāyu」亦名「Vāta」乃風之神格化,其名之語根為「Vā(吹)」,指的是物質性的風,由以「Vāta」之名更為顯著,「Vāyu」之名所指的風則較具有抽象的意義,可代表生命之氣息(呼吸),因此生命之能量「Prāṇa(氣)」也正是「Vāyu」的別名。
印度哲學中自我的本性之「Ātman(真我)」,其梵語之語根av=vā(吹),氣息是其原義,由此而產生「生氣」、「靈魂」之義,最後成為自我之義,大乘佛教之「真我」即言「我波羅蜜多(Ātman-pāramitā)」,在中國西藏地區傳承之《時輪密續》中「真我(Ātman-pāramitā)」為最細微的「心氣(Prāṇa)」即「明光心(prakṛti-prabhāsvara-citta)」,在中華禪宗所宗的《楞伽經》之「真我(Ātman-pāramitā)」即「如來藏(Tathāgatagarbha)」。
在《梨具吠陀》中風神「Vāyu」的速度為諸神第一,又作為天帝因陀羅之同盟者,好飲蘇磨酒,故如同因陀羅,也被稱為「飲蘇摩者」(Somapā)。具有給予名譽、子孫、福德等功德, 風神「Vāyu」的聲望雖然未必顯著,但在言及天空地之代表神時,相對於天界之日神Sūrya、地界之火神Agni,對於空界,所揭的,即是因陀羅或風神Vāyu,故就被視為吠陀三神之一而言,此神具有不可忽略的地位。「Vāta」較較近於物質性的風,在《梨具吠陀》中讚歌中,都用以形容風。其作用是能治人病,能令人長生,這即是密教所云之增益(pustika),因此密教的《大日經疏》說:「風性能增益也」。
至於風神「Vāyu」的別名「Prāṇa(氣)」。印度古哲認為生命的本質是以具體的人類作為觀察之立足地,隨著思想進展,從人體更進一步探求本質性的,首先當然著眼於作為生理活動必要條件的呼吸。在《梨具吠陀》的早期,已用「Prāṇa」指稱靈魂,但隨著由「Prāṇa」出發的內觀的探討法推進,遂將此視為宇宙之大原理。視此為太元之一的《阿闊婆吠陀》所載,只是其發展過程的思想之一,《百道梵書》所載的「彼(生主)即是Prāṇa,Prāṇa為萬有故」,其所顯示的,即是此一見地。尤以《泰提利亞森林書》所說,為其代表。略揭二頌如次:「作為運載者,彼既能運載他物,又能運載自身。彼之一神(Prāṇa)遍入於萬有。彼運其重負(身體)而感勞頓時,去其名而獨歸故鄉。彼為生死之因,彼被稱為運載者,又被稱了護者。若能真正認識彼以逆載者,已是能運載者。能運載且又自我運載。」此即揭示唯一世界的「Prāṇa」普遍於萬有,成為有情之主體,在現象上,有情雖分成種種,然其本性同一,死則歸於同一氣(Prāṇa)。此正是奧義書的「小我(jīvitman)歸於大我 (paramātman)」之先驅,尤其「知此為運載者的,已是能運載」之說,正與「即是篇」的「見彼者,即成為彼」相同, 都是「tat tvam asi( 汝即是彼)」。將Prāṇa與Ātman串聯而論述的,《百道梵書》所載的「彼烏庫提亞(ukthya)之供養是不可說之生氣(aniruktaḥ Prāṇaḥ),此乃彼之Ātman,此因不可說之生氣是Ātman,是彼之生命(āyus)·····」,雖披上祭祀之外衣,但以Ātman表示無法予以定義的最上之生氣,則顯示其思想已由「生氣」推進至「實我」。
風天
印度教神話中,風神「Vāyu」為守護西北方位的護世神,坐騎為羚羊,手持代表風的旗子(風吹動之幖幟),猴神Hanumān是風神「Vāyu」的孩子,因此Hanumān具有如風般的飛天神力。傳說,風神「Vāyu」以風力摧斷彌盧山之山峰,落到印度南海之中成為了「楞伽島」。
在融合古希臘藝術與印度佛教藝術的犍陀羅藝術中,風神「Vāyu」的形象與希臘北風之神Βορέας(Boreas)相似,乃兩手舉風袋,這也成為日本風神造型之由來。
風輪
《大日經》的偈誦:「我即同心位,一切處自在,普遍於種種,有情及非情。(A)字第一命,(Va)字名為水,(Ra)字名為火,(ha)字名為風,(kha)字名為空。」 在日本密教中風大亦即風輪(風曼荼羅)的種子字為「(ha)」,乃以用表示因緣的「hetu」或者是表示移動的「hara」之梵文頭文字「(ha)字」為種子字, 如此來象徵「離因緣」的風大。
「(ha)字」表示「離因緣」,也就是「非因緣生,非因緣滅」而究竟真實自在,因此為「第一真實」,大日經疏云:「(訶)字第一真實者,此是風漫荼羅也,風性能增益也,風生者,謂應是作風用之事,皆此壇中出生也,亦是生此諸事也,萬物能消耗變化無方,此字事用亦爾也,謂因業等生,種種增長滋茂之事,皆得自在。若上安點,即能壞彼一切因業等事也,其法先想本尊,於其額上連眉作半月形,於中安字,先想外作即迴作自身也,其半月有大威德威光之像,黑焰遍出於外,作風吹動之幖幟,惡謂其像作極忿怒形也,云此但是風輪之尊,非降三世也,其像亦作深青色(即黑類也)若作此成就,能為一切眾生作種種義利也。」風輪具有增益與降伏二用,降伏即是旁加有長阿之點的(haḥ),代表「除去惡因緣」如「降伏死魔」,大悲胎藏生曼荼羅中諸明王所在之「持明院」即是風輪所攝。觀音院之顰眉觀音也代表法界六大之一的「風大」。
風輪之形為風吹動之幖幟之半月形,色為黑色,種子為(ha),依《大日經疏》之<悉地出現品>的記載,「阿(A)、嚩(Va)、囉(Ra)、訶(Ha)、佉(Kha)」五字門分別加持人的身躰之五個部位:『阿(A)』為地輪,加持『生殖器』;『嚩(Va)』為水輪,加持『臍』;『囉(Ra)』為火輪,加持『心』;『訶(Ha)』為風輪,加持『眉間』;『佉(Kha)』為空輪,加持『頂』。《大日經疏》之<祕密漫荼羅品>云:「住於瑜伽而觀自身,從臍以下當作金剛輪,其色黃而堅;次從臍以上至心,當作水輪其色白,次從心以上至咽,當作火輪其色赤;次從咽以上至頂,當作風輪其色黑;復次地輪,正方;水輪圓,火輪三角。風輪半月形;最上虛空作一點,其種種色,在於頂十字縫上置也。」《大日經義釋》云:「凡行者欲修觀時,先當住瑜伽座以阿、嚩、囉、賀、佉五字加持自體。」如此以生殖器至臍為「地輪」;臍至雙乳為「水輪」;雙乳間的心至喉為「火輪」;喉上至眉間為風輪;眉上至頂為「空輪」。
在金剛頂瑜伽密教中,如《一切秘密最上名義大教王儀軌》的記載:「北方風天為風大...風天黑色壇弓形,忿怒心作降伏事」弓形即半月形,風壇即風輪,在此主要為作「降伏」。《一切秘密最上名義大教王儀軌》也記載:「多羅菩薩為風大」多羅菩薩即是度母(Tārā),她代表法界六大之一的「風大」,如風(因緣俱足)自在成就一切事業,在金剛頂瑜伽密教中,度母是北方不空成就如來的一切能力來源,也就是「性力(Śakti)」。
由於北方不空成就如來的體色為綠色,因此度母的膚色應是綠色,然而《一切秘密最上名義大教王儀軌》記載為黃色如經云:「次想金剛禪定智,是智等於虛空界,從是虛空所出生,最上妙月曼拏羅,中想諸佛影像已,次想多羅菩提尊,淨目修廣面端嚴,最上黃金光妙色,身諸相分皆圓滿,明妃自在嬉戲尊,手持黃優鉢羅華,一切眾生悉歸命。」自在嬉戲亦即度母之別名。
所有一切都是隨順因緣而流轉的,所見、所做、所思都離不開因緣。 一切皆是住於因緣流轉的世界裏,一事一物都不能自由,都被因緣所規定、所拘束,而成為命運。 雖然被因緣所規範,卻擁有自由意志之感,這是自己自身的活現之力, 唯有將因緣力與命運力糾合與結晶而以此原動力去自生創造,當處才是真正之自由意志。 『生』其當體,是常恆不斷地創造著。花開花謝、鳥鳴蟲啸、雲湧水流等無一不是創造。 因為,所有一切物之力糾合於個體之內而結晶,在通過個體,次第創造出新物新形。 從時間來看,『生』其物當體是永遠常恆活現的。 活現當處的現在之一剎那,收集了過去之一切,也孕育了未來之一切, 以『全一』的意義在其基點活現,這樣的活現下才有真正的自由與創造。 如象徵永遠即剎那的藝術品,恍惚給人予超脫自由的感覺,這是以『全一』的活現去躍動人之生命所使然。 由『個』而『全』,『全』通過『個』,時時刻刻活現於永遠,就是『生』當體真我之姿態。 在這樣的意義下,所展現的一切才是自由與創造的活動,在密教即是『遊戲神變』或『自在嬉戲』。
佛刀舎之佛畫師「Rib:y(uhki)師」所造之風神為性感的女性鬼神,褐色膚,乳房渾圓,兩手舉風袋。種子字為「(Vā)」即是「吹」。真言:「oṃ vajrānila svāhā」、「namaḥ samanta-buddhānāṃ vāyave svāh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