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一切都是隨順因緣而流轉的,所見、所做、所思都離不開因緣。
一切皆是住於因緣流轉的世界裏,一事一物都不能自由,都被因緣所規定、所拘束,而成為命運。
雖然被因緣所規範,卻擁有自由意志之感,這是自己自身的活現之力,
唯有將因緣力與命運力糾合與結晶而以此原動力去自生創造,當處才是真正之自由意志。
『生』其當體,是常恆不斷地創造著。花開花謝、鳥鳴蟲啸、雲湧水流等無一不是創造。
因為,所有一切物之力糾合於個體之內而結晶,在通過個體,次第創造出新物新形。
從時間來看,『生』其物當體是永遠常恆活現的。
活現當處的現在之一剎那,收集了過去之一切,也孕育了未來之一切,
以『全一』的意義在其基點活現,這樣的活現下才有真正的自由與創造。
如象徵永遠即剎那的藝術品,恍惚給人予超脫自由的感覺,這是以『全一』的活現去躍動人之生命所使然。
由『個』而『全』,『全』通過『個』,時時刻刻活現於永遠,就是『生』當體真我之姿態。
在這樣的意義下,所展現的一切才是自由與創造的活動,在密教即是『遊戲神變』或『金剛舞戲(Vajranrta)』。
這『生』其物當體的活動,宛如遊戲、神通,不被任何事物所拘束,自由且具有金剛般的不滅性,
此乃剎那中具有『活現於永遠』之故也。
當然,在『生』其物當體上看,宇宙間存在的所有一切物,無一不是創造,
但所創造之物,絕不會有同等價值與同一意義。如『生』當體以植物為基本之時,就將其創造成植物價值;
以人類為個體而通過創造時,就成為人類價值。
生為人類,就要努力去創造發揮『人類價值』。所謂『人類價值』之創造,就是於精神予以現實之姿態,
也就是學問、道德、或藝術等文化價值之創造。於密教裏,是要把人間的價值進而昇華為『聖價值』。
這『人間』在密教之立場來看就是其『生』當體的化現,是法身佛之當相。
不僅自己本身的個體是『神聖的存在』,天地間所有一切,也是『神聖當體』之顯現。
此等各個之間的成立與『交涉』,就是『聖其物』與『聖其物』間的關係,亦即如來與如來之交際。
因此,依般若理趣對任何事、物都應如對聖如來一般的恭敬,以這恭敬心努力奉侍『神聖的各個當體』即名『供養』。
這供養,就是『聖價值』之創造。同時燃燒了全生命,
而一心一意活現並創造『聖價值』者,即曰『金剛舞戲大天女覺有情(Vajranrta-Mahadevi-Bodhisattva)。』
這種價值之供養行,即所謂遊戲神變、摩訶摩耶、金剛舞戲,此等不外是脫落自由之創造也。
金剛頂經瑜伽十八會之初會金剛界品,金剛舞大天女菩薩云:「真是奇妙!我的廣大供養,即是廣為一切供養,
以金剛舞戲之法為故,安立一切如來之妙供養。」
以日本密教立場(尤以神佛習合:神樂巫女=金剛舞戲大天女菩薩)來看,
天地間所有一切活動,無一不是聖價值創造的供養行。
也就是說各個個體都在燃燒全生命自由地創造,金剛舞戲自由創造之處,才成立了如來與如來之間的妙供養事業。
這金剛舞戲大天女覺有情的聖價值創造,乃是感謝與歡喜行動的遊戲化,也是生活的藝術化。
以這種遊戲化、藝術化、日日新而不受任何拘束的自由氣氛,來做感謝感恩之行動,
即是神國日本密教精神的理想活現境地。
這種理想境地,對於固執自私的一般人而言,是非常難以實現。
為了達到這種理想境地,所以吾人要深深體認這個『聖價值』的創造行動,就是『生』當體的本來之『道』,
並課與自己使命,且不斷向其目標努力精進(精進波羅蜜多)。
這精進努力起初會感到痛苦,但若能專注地燃燒自己的生命,繼續努力精進,
不久其努力精進就會超越一切,悠遊於無憂之大樂境。
『努力精進(精進波羅蜜多)』,恰如小孩遊玩電玩一般,自己投入遊玩電玩之中,超脫電玩的意識中而活現電玩。
其處不被任何事物所居所囚,而瀰漫脫落自由氣氛,超越過去現在未來而永生了。
此『物我一如』之遊戲三昧,即是『生』當體的真我活現。亦即是糾合一切之力,一心不亂地燃燒權生命的活現。
在這樣的活現之處,始有充實莊嚴『生』當體之內容,成就『聖價值』與『聖業』的創造。
日本密教行人要努力去創造『聖價值』,莊嚴一切,供養一切。
為成就聖業起見,就得要努力精進,進而更要樂於努力精進,遊於此精進波羅蜜多中。
這樣當處才有自由、創造的天地,才可以成就不受任何拘束的『遊戲三昧』,開拓『金剛舞戲大天女覺有情』的世界。